海壤。

我是瑞德,更新不勤快,脑洞不刺激,慎fo,但欢迎唠嗑(…)

【红星组/耀越】青麟 章一

笔者有话要说:

*OOC,大量OOC,设定很雷,请务必谨慎观看!

*有仏越的成分,注意避雷!

*非国设,将有分级内容,在那章会特意标注。

*如果以上都可以接受,那么请继续吧!



第一章

阮氏玲老远就听到王耀回来时,那做工考究的鞣革鞋底踏在秋白的瓷砖上发出的一点顽固的响声。她快步过去,雪色滚边的淡蓝绿奥黛在她脚边翻飞,一朵钿金的莲花开在她的凉鞋上——一位得到了良好的看护,有教养而且愿意聆听上帝低语的越南女孩。她替王耀除下了外套挂在衣钩上,露出他里面月白的长衫——这位中国商人拥有无论是否是装出来的相当儒雅的气质,一条乌黑的发辫坠着一颗碧色的玉石。「谢谢,玲。」他温和地同她道谢,顺势将手掌扶在了她的肩膀上,阮氏玲僵了一下,深金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厌恶,但中国人施加的一点力道让她不敢做出挣脱的动作。她这个月在教会和学校都表现得很好,无论是算数、英文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学科,还是唱诗、祷告、或者去领圣餐时嬷嬷询问的上次布道的内容,她都对答如流。王耀因此认为应该给她奖励,他向来溺爱弟妹,而阮氏玲无疑是他一众弟弟妹妹之中相当出色的一个。

「你想要什么,玲?」他拉着她坐到镶着一圈金黄流苏的沙发上,忽略她条件反射地拉远距离,拉过她的手捧在膝盖上。这个开始叛逆的越南女孩僵硬了一会儿,接着她提出了要求。

「一架自动钢琴。」她说,显然在那随主教一同前来游行的轻音乐团的吐出如刨花般纸卷的自动钢琴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它也能用来练习交际舞,或者你的晚会…」

「那么,」这笔钱对王耀来说不痛不痒,何况这女孩从未主动向他索要过什么,「下个月的晚会上你和晓梅能为大家献上一支舞吗?」

「好的,先生。」阮氏玲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他没来得及细剥那盛在深金里的情绪之前就再度挪开了目光。

三天后,一架象牙色与深黑相间的钢琴被运到了宅子,有精美的雕花镶在侧面,看起来像阿芙洛狄忒一类的女神人物。随之而来的不只有又长又厚措辞讲究的说明书和简单的维修说明,还有一位公司派来的女技师,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拥有香槟色的精致卷发和近蓝的紫眼睛。她本来打算呆上三天就回法国,但很快就在这异国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服务当地上层阶级的精品玩具店老板开出的丰厚薪资条件和异国风情留住了她。

同时,她也教阮氏玲和林晓梅弹钢琴。

个性十足、长相漂亮、随身携带着法兰西香水和刺绣手帕的女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收获来自天真少女的友情,在无人打扰的静谧午后她们坐在墙板上绘有常春藤和红莲花的阴凉室内,如果教一个弹钢琴,另一个就在旁边自己练习舞蹈。聪慧的女孩们学得很快也很好,虽然不及她们的老师舞姿那样妩媚和精确,她们更像灵巧而活泼的山雀,缀着白亮珍珠的山吹色裙摆随穿堂风拂过缎面舞鞋,发尾在空中划出深色的轨迹。而在她们之中,弗朗索瓦丝想她自己更喜欢阮氏玲一些。

这并不是说她对晓梅有什么偏见,但是这个离成年还有四五年的女孩太过年轻,也太无忧无虑,她像一个家族里典型的最小的妹妹,头上别着从北方移植过来栽种的梅花,穿着嫩粉的绸裙欢快地跳过庭院里闪烁的水洼。而反之,即将成年的阮氏玲则早早地表现出一种拼命克制自己的少年人独有的成熟感,起初她显得拘谨而小心,但在她们更熟之后索瓦丝发现她是一个性格更具「男性特色」的细腻的姑娘。这个法国女人对她产生了很大兴趣,于是在周末阮氏玲去做完礼拜后拉着她去逛街,在两侧种了柳树,花坛里盛开着木槿的街道上举着蕾丝阳伞闲逛。弗朗索瓦丝在气温升到八十华氏度后就换上了款式大胆时尚的轻薄纱裙,既不会让她裹得像修女也不会像在日内瓦市中心广场上揽客的妓女,她丰嫩的瓷白肌肤在这个日光强烈充足的地方晒得微微发红,特地在裙子上留下了引人遐想其曼妙躯体的开口。但无论她怎么劝说阮氏玲,越南女孩都不肯尝试和她一样的衣服,她们一起出去时,阮氏玲习惯穿一条棉布印花长裙,那胸乳以上的收束一时让索瓦丝以为这是件童装;左手腕上戴了一根雕着朴素图案的细手镯,这是王耀在她第一次被督学写信表扬时送给她的礼物。

弗朗索瓦丝带她去下午三点钟才开门的舞厅,喝上一小杯威士忌,给阮氏玲要一杯兑水橙汁,在舞厅消磨完下午后去随处可见的露天小餐厅吃上一顿算不上卫生但足够美味的晚餐(通常是木薯饼、在马来西亚辣椒粉里滚过的烤牛里脊和炸香蕉片),接着她们去看一场电影。此前阮氏玲因为有人看电影时被暴雨淋出肺炎结果因此去世的谣言吓得从来没去看过,索瓦丝用一把结结实实的深黑雨伞说服了她,从此这成了她们的周末的消遣娱乐之一。或者,在没什么好电影的时候,索瓦丝会带她去本地的一些沙龙。这些沙龙通常由白人举办,黄种人的面孔在聚会里非常少见。他们喝从中欧远渡重洋运来的葡萄酒和琴酒,对遥远的欧洲上流社会流行的画作和时尚风潮发表评论,一起在给名人杂志写的长信上印下孟加拉虎头像的火漆印,他们自嘲为资本主义的幽魂,而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全部归心似箭,像要马上冲上回到欧洲的渡轮。

就是在这个沙龙里,阮氏玲认识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索瓦丝的哥哥,巨大的名气与他三十出头的岁数并不相符。他从倾心自己的女公爵身边逃走,跑到亚洲来找自己的妹妹,甫一放下行李就换上了剪裁优雅衬托身形的墨蓝色礼服,拎上一束索瓦丝曾经非常喜欢的仿真花束,按照地址找到了沙龙。他以相当倜傥的姿态进了屋子,然后在这几近凝固的、闷热的空气和即将消失的暮色里撞进了一双深金的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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