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泼墨（1）
1.
你我两眼擦过的光 漆黑中心花的怒放
窗帘的皱褶 飘荡过的房 给美化的泛黄
听到你会上瘾的谎 过节至会逛的摊档
梳化的记印 烟冒过的汤 铺满了记忆长廊
是夜，A市人充分秉承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如碌忙的鼠拥簇上街，摊档前车水马龙过，人声鼎沸间灯楹辉煌。周泽楷作为一个个高脸俊条顺的帅哥，向街上一杵还惹得不少人投去惊艳目光。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两眼只直勾勾看往一个方向，动也不动，好似塑作了雕。
“唐昊。”他倏然开口，小小声音如烟缕瞬逝，眼睫向下闪了一闪。
八年前。
国高生总是忙得很，甫一放学便作鸟兽散，飞入一家又一家饭店、电玩场、台球厅。练完篮球颊上带汗的周泽楷也不例外，只是他偏好书店。校舍对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书店，他是常客，老板也认得他，总是给他打上折扣。今日他又推开了冷清书店的门页，迈脚进入，习惯找寻某处安静地阙读书。
刚一坐下，门页又响起来，他抬眼去看，望见一个模样跋扈的少年，染成栗色的发、几何图纹的发带，穿着对面职高校服莽莽撞撞跌了进来，环顾一圈看见周泽楷。他很不礼貌地睨视周泽楷片刻，大步迈过来一手搭在书架沿发问。
“你也喜欢兰波。”肯定句，他的眼烁着火焰。
“……嗯。”周泽楷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搭话，乖顺地点头。
“我见过冰川、银太阳、火炭的天色…”
“珍珠浪、棕色的海底的搁浅…险恶莫测…”
他露出一个笑容，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景。“你好，我唐昊，对面儿职高的。”唐昊伸出手，周泽楷犹疑了一下握上去，他们象征性地晃了晃。“以后咱俩就是哥们了，你记得天天来啊。”唐昊说，大喇喇搂上周泽楷肩膀，“我还会打篮球，你会不会？”
从此周泽楷多了个职高的“哥们”，每日放学第一件事便是直奔书店找他，他们带上一本兰波的诗集，骑脚踏车听着随身听CD去山上读诗；或者，唐昊今天不想读，周泽楷就陪他打打篮球。毕事后回街近吃小吃，油亮红润的蛏子、扇贝、绊成一团的香辣粉丝，吃得他们嘴唇通红，像涂抹口红。
某日恰逢周末，他们已熟知彼此家址，唐昊早早骑脚踏车来周泽楷家门口叫他下来，载着他去了自己的出租房。房里空无一人，一帘油腻腻隔断对面就是乌漆墨黑的窗，四脚的矮柜驮着一台电视，肚膛中有VCD播放机。
“我朋友给我个新鲜东西，”唐昊说，拿着一盘光碟扬着腕，“看不看？”
周泽楷点头，脱了鞋坐到沙发上等。
唐昊弯下腰将碟塞进放映机，捉过遥控器操控片刻，荧幕上浮出了蓝宇二字。